新黄河记者:杜林
始于5月24日的可复美“胶原棒”胶原蛋白含量之争,在巨子生物保持数日沉默后,迎来新进展。华熙生物正式表态支持郝宇的维权行动,直接冲击资本市场。巨子生物股价自争议爆发以来累计下跌超过10%,市值蒸发数十亿港元。
6月1日晚间,华熙生物发布声明,正式表态支持网络博主郝宇(“大嘴博士”)对重组胶原蛋白产品质量的维权行动。“大嘴博士”也在当日中午发文回应近期争议,质疑所谓“商战”论调的真实动机。
同日晚22:27,巨子生物突然发布声明,称收到了郝宇所用检测机构的道歉声明,该机构要求郝宇“立即停止使用及转发该《测试报告》的行为”。6月2日巨子生物股价再度下跌逾5%,投资者围绕道歉声明提出新的质疑。
华熙生物高调“参战”:力挺郝宇,剑指“水军公司”与行业旧怨
此次风波的起点是5月24日,郝宇首次发文,指控巨子生物可复美“胶原棒”重组胶原蛋白实测含量仅0.0177%,远低于0.1%的“非微量添加”标准,且缺失甘氨酸,并质疑“Mini小分子胶原”的科学性。巨子生物当晚迅速否认,强调产品合规,内部检测远超0.1%,并质疑郝宇检测方法和动机。5月25日,郝宇再发文,警示巨子生物或使用的“凯氏定氮法”存在风险。
6月1日晚,华熙生物的声明助推了胶原蛋白含量风波,其透露,在5月26日收到郝宇求助并评估其提供的资料真实性后,已进行多方法反复测试并获得第三方检测结果。华熙生物表示,虽暂不公开其掌握的检测结果以“维护商业文明”,但承诺若监管需要将全力配合,若“相关企业无法正视自身问题”也将向社会公开。
值得注意的是,华熙生物主动披露其参与的私募基金与郝宇博士相关公司共同投资了郝宇担任法人代表的上海柳页医创,因此“理应予以坚定支持和依法保护”,这直接回应了外界对其支持郝宇动机的猜测。
声明后半段,华熙生物措辞罕见地激烈,不点名地回顾了数年来某“擅长网络水军运营的公司”通过“拉踩测评”、散布“玻尿酸过时论”等手段进行不正当竞争的历史,认为这种行为破坏了行业生态。
新黄河记者查询发现,巨子生物招股书中确有对玻尿酸的对比分析,强调重组胶原蛋白的优势。
最终,华熙生物发出近乎“宣战”的警告:“汝求战,便得战!……这场商战只会发生于天地之间,阳光之下。”
“大嘴博士”郝宇:九天沉默本身就是答案,一天内多次遭遇“水军”攻击
在华熙生物发声的同一天,6月1日中午,“大嘴博士”郝宇也发布长文,对巨子生物在事发后长达九天的“沉默”表示不满,认为“本身就足以加剧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郝宇详细披露在过去九天中遭遇的有组织“网络水军”攻击,声称这些攻击集中在特定时段,IP地址高度统一,内容主要指向其与华熙生物存在关联,企图将产品质量的严肃讨论导向“商战”的泥潭。
在文中,郝宇透露,“整个行业不同的群体对重组胶原产品的检测,已经全面启动了。”他了解到,一家国际知名检测机构已收到来自9家公司的超100个样品,众多头部KOL亦已送检产品。郝宇团队也已检测了可复美2.0和巨子生物旗下另一品牌可丽金的产品,结果将择时公布以供交叉比对,他相信多方验证将使结果更可靠。
此外,郝宇对5月30日一场“重组胶原蛋白检测标准研讨会”上,有专家提出因基质复杂导致检测方法难以统一的论调表示强烈质疑,认为这是“将简单科学问题复杂化”,为某些产品检测不出找借口,并反问:“我们要检测的又不是暗物质,只是个蛋白质!……还需要再讨论一两年的检测标准?”
巨子生物深夜“亮剑”:检测机构道歉信能否逆转局势?
华熙生物与郝宇相继发声后,舆论天平似乎有所倾斜。6月1日22:27,巨子生物突然通过官方渠道发布严正声明,抛出了一份据称是郝宇所用检测机构于5月30日出具的道歉声明。
这份关键的道歉声明中,上海东谱检测技术服务有限公司详细阐述了三个核心问题:报告用途与授权、测试结果的科学性局限以及检测方法的说明。
声明显示,该检测机构强调其出具的测试报告“明确用途限定为科研、教学以及内部质量控制与研究的目的,并不具备对社会公众进行证明的法律效力”。该机构称,委托人并未告知真实用途是为了“向社会公众宣传并证明博主观点”,对此做法“不仅不予认同,更从未作出任何形式的授权”。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检测机构在声明中承认了测试结果的局限性,指出“测试结果仅具有参考价值,无法保证每一种氨基酸含量测定的绝对准确性”,并表示“只对客户送检的样品负责,但是对样品的真实性无法核实”。同时,机构也坦承,其采用的检测方法“与其他测试方法在科学性和有效性上并没有做过严格的比对”。
6月2日上午,新黄河记者多次致电上海东谱检测技术服务有限公司,无人接听,发去的采访请求暂时未获回应。这份道歉声明的出具背景、是否受到外部压力以及检测机构在此事件中的真实立场,仍有待进一步核实。
巨子生物以道歉声明为依据,重申其产品经得起检验,并表示对华熙生物的声明“感到震惊而又痛心”,指责其“堂而皇之地颠倒黑白,恶意指控”,认为这种行为“无疑将破坏消费者对国货品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
巨子生物称,自5月24日事发后,已第一时间启动自检并将产品送至多家机构检测,但“鉴于相关检测工作极为复杂,需要足够的时间,截至目前,我们还在回收相关报告。”并再次提到郝宇使用的HPLC检测法未被相关行业及团体标准收录。
投资者质疑声四起:股价波动折射市场信心危机
这份检测机构的道歉声明非但未能为巨子生物挽回颓势,反而在投资者群体中引发更大争议。
巨子生物自5月24日争议爆发以来,股价表现整体呈下跌趋势。5月30日曾出现短暂反弹,但6月2日再次下跌4.37%,市值累计蒸发数十亿港元。
投资者对检测机构突然发布道歉声明的动机表示强烈质疑。有投资者直言:“没懂巨子的逻辑,这是不准备出自己的第三方检测报告了吗?”还有投资者质疑:“自己检测当天就出来!第三方这过去了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有出来?”
部分投资者认为,检测机构的道歉声明“坐实了测试数据的真实性”,“这道歉等于承认了测试数据的真实性,至于哪一种测试方法更准确更有效,那是后话。”
对于检测机构的表态,部分投资者表示不解,认为检测公司较为软弱,也有投资者认为这是“教科书级的心虚”,是“经典的公关灾难”。
这一系列交锋所引发的不仅是股价波动,也是对整个重组胶原蛋白行业的信任危机。争议的核心已从单纯的产品质量检测,扩展到检测标准、行业规范、企业透明度等多个层面。
巨子生物能否凭借此声明扭转舆论,郝宇方面将如何回应,华熙生物又将有何进一步行动,都有待观察。截至发稿时,郝宇方面尚未对这份检测机构的道歉声明作出公开回应;新黄河记者就此事再次尝试联系郝宇,暂未获回复。从资本市场的反应来看,投资者显然对这场争议的走向仍持谨慎态度,截至发稿,巨子生物股价重挫5.28%。
编辑:俞丹 校对:杨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