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黄河记者：刘瑾阳  

临近春节，机票预订进入高峰期，然而，一些航空公司推出的飞机选座付费服务却引发了广泛争议，投诉平台上，围绕“付费选座”“加价选座”等相关投诉高达上百条。提前在航司APP值机选座，发现能选择的全是靠后的位置。前排、安全出口、靠窗和靠过道等较为舒适的座位更是一票难求，几乎都无法自由选择。还有旅客在登机结束后，发现机舱的前排还有许多空留的位子，既然都空着，为什么不能放出来？

从旅客角度来看，购买机票后，理应享有合理选择座位的权利，而如今选座有了种种限制。这些位置锁定到底是给高卡会员预留，还是出于飞机配重等其他考虑。中国消费者协会近日发声，直指航空公司“加价选座”行为是以所谓“行业惯例”为由，限制了消费者的选择权，侵害了消费者的知情权，违背了公平交易原则。

在各航司给出的关于付费选座的规定中，虽然提供免费选座服务，但对前排、安全出口等较舒适的座位进行锁定，需要付费或使用积分、里程兑换。而在各家航司的财报中，包括付费选座在内的辅营收入，已成为航司寻求新利润增长点的关键，为航司带来可观的收入。

好位置提前“锁住”，付费选座标准不一

从国际航空市场辅营收入现状通常来看，辅营收入的来源主要分为五类，即常旅客里程销售、菜单式自选服务、基于合作产品的佣金、航企利用自身资源的广告招商和与运价或产品捆绑相关的销售费用等。

目前，国内多家航空公司推出了预选座位的增值服务，国际航线多采用付费购买的形式，国内航线则可以免费提前选座。然而，许多消费者反映，乘坐国内航线在值机时却发现大片座位被“锁定”，尤其是前排、安全出口、靠窗和靠过道等较为舒适的座位几乎都无法选择。甚至有消费者表示，购买了经济舱全价票，却仍需额外支付几百元或使用大量里程积分才能选择前排座位。

记者采访的7家上市航空公司中，大部分航司客服均表示国内航线可付费或兑换里程选座。国航客服表示，部分位置（靠前排或紧急出口）需要付费，靠后的座位是免费的。此外，每个航班都会提前锁定部分位置，这些位置只能到机场柜台办理选座，工作人员会视情况安排，一般优先安排给有特殊情况的旅客。

国航官网信息显示，付费选座适用经济舱，免费选座适用头等舱、公务舱、超级经济舱、经济舱。凤凰知音白金卡会员可享受免费选择经济舱座位，航班起飞前6小时之外，选座产品可退。国航小程序显示，国内（不含中国香港/澳门/台湾地区）经济舱选座产品兑换价格为1600里程起；国际及中国香港/澳门/台湾地区经济舱选座产品价格为50元人民币起。此外，国航还作出提示，出于航空公司安全和特殊服务保障原因，并非机舱内所有的经济舱座位都进行提前付费预选。在值机环节，部分付费座位有可能会放开供其他旅客自助值机。

华夏航空国内航班的前排位置同样需要付费购买。华夏航空客服称，黄色座位需要用积分兑换，没有积分的普通用户可购买积分兑换，灰色座位则以值机柜台现场开放为准。经济舱第一排60元购买2000积分兑换，第二排45元，第三排30元。

国航和华夏航空并未在财报中披露辅营产品的营收情况。据南航股份有限公司王双武2022年发文《后疫情时代我国航企辅营收入业务发展探析》，辅营收入的范围不断扩大并成为航企主要收入来源之一，辅营业务的拓展已经成为航空业发展的一种趋势。就我国三大航企来说，辅营收入在总收入中占比方面，国航为2.3%，东航为2.3%，南航为1.7%；在每客辅营收入方面，国航为3.36美元，东航为2.53美元，南航为2.31美元。

辅营收入成航司新宠，积分、里程兑换为主流

“东方航空国内航班选座都是免费的，国际航班需要付费。”东方航空客服表示，网上值机时未开放的座位不支持提前选座，旅客需到柜台选座。东航官网显示，针对国际及地区航线推出“优选座位产品”，对国内航线的选座尚无明确规则。吉祥航空同样表示，没有需要付费的座位，部分靠前位置需要到值机柜台选座。

东航在财报中多次提到辅营收入的重要性。“持续优化并推广优选座位、预付费行李、贵宾室优享等辅营产品，积极拓展辅营产品的销售渠道，着力提升辅营收入。”2022年和2023年，东航辅营收入分别为38.02亿元和68.6亿元。2023年，辅营产品收入2022年上升80.4%。

然而，在7家上市航司中，东航是唯一一家2024年前三季度仍在亏损的航司，其余6家航司均实现盈利。2024年前三季度东航净亏损1.38亿元，同比减亏。营收排名上，东航仅次于国航和南航。

南航则采取“付里程”的方式。南航客服称，经济舱前几排（一般1-6排）需要里程兑换选座，不可付费购买，需付200-2000里程数。为了飞行安全，最后几排以及安全通道的座位可能会被锁定，用于航司应急保障，如果要申请这些座位，值机柜台的工作人员会根据现场保障需求开放。

南航在提前选座产品购买须知中提到，南航为已购买国际客票的旅客提供预付费选座服务；为已购买国内客票的旅客提供里程兑换座位服务。在办理乘机手续时，部分付费座位或里程兑换座位有可能会放开供其他旅客自助选择。提前选座产品根据不同航线和座位类型进行定价，支持里程兑换，以航线长短来划分价格。

海航同样如此。海航客服称，国内航线中，经济舱前7排座位可以用积分兑换，国内航班选座都不需要付费。海航官网显示，国际航线中，付费选座产品基于航线航距、座位空间及位置特点等制定差异化价格，金鹏会员可使用常客积分兑换，白金卡可免费选择国际航线经济舱付费座位。国内航线中，白金卡/金卡会员可免费选择经济舱第一排、舒适经济舱座位及经济舱前舱首选座位，银卡、飞行卡、普卡需用积分兑换前述这些比较舒适的座位。

海航历年财报数据均披露了辅营收入情况。2020年-2022年，海航辅营收入分别为29.12亿元、30.96亿元、23.09亿元，2023年辅营收入为41.68亿元，同比激增80.48%，占总营收的比重最高达到10.09%。付费选座业务作为辅营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具体数据未单独披露，但根据行业趋势，选座服务通常贡献了辅营收入的较大比例。麦肯锡的统计显示，行李服务和选座服务贡献了超过50%的辅营收入，其中行李服务的单项贡献超过了35%。

辅助业务成为廉价航司“未来核心竞争力之一”

春秋航空客服表示，付费购买“尊享飞”服务，可乘坐空客A320机型前两排/A321前三排位置。不过，在投诉平台上，因航司原因取消行程后却不给退“尊享飞”服务费，强制捆绑、诱导消费“尊享飞”等问题屡遭旅客投诉。

廉价航空春秋航空机票价格低，性价比虽高，乘客体验不佳也成为普遍问题。南航股份有限公司王双武在2022年发文指出，低成本运营的春秋航空辅营收入占总收入的6.5%，每客辅营收入为4.64美元。

以低价机票取胜，极具性价比的春秋航空在今年前三季度一举成为最赚钱的航空公司。2024年前三季度，春秋航空净利润26.04亿元，国航、南航、海航等大航司都被它甩在后面，盈利能力是南航的1.3倍，是国航的1.9倍，是华夏航空的8.5倍。海航、南航、国航、吉祥航空净利润破十亿，分别为21.73亿元、19.65亿元、13.62亿元、12.71亿元，华夏航空盈利3.07亿元，东航亏损1.38亿元。

2024年前三季度，7大上市航司合计实现营收约4557.47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16.54% ，归母净利润合计达95.44亿元，较去年同期大幅增长172%。

从营收规模来看，三大国营航司中国国航、中国东航和南方航空营收均破千亿元，前三季度总营收达3653.96亿元，占七大航司总营收的80.2%。从营收情况来看，2024年前三季度，春秋航空营收前三季度营收达到159.77亿元，同比增长13.3%，仅有南航的11.9%，国航的12.5%。

没有公务舱，只有挤得满满当当的经济舱，全身呈90度直角，保持最小距离的“板板正正乘坐体验”，让低票价的廉价航空长期保持住70%以上的客座率。利用较低的行李额度让旅客另附行李费，也成为春秋航空毫不掩饰地赚钱方式。春秋航空官网显示，超惠飞、优选飞的乘客都只有免费7公斤手提行李额度，尊享飞可以带10公斤进机舱，没有购买机票套餐的情况下没有免费托运行李额度。登机行李仅限于14英寸，而其他航空公司则允许携带20英寸的标准登机箱。

2023年，通过行李托运、选座、客舱餐饮等辅助收费，春秋航空获得9亿元收入，占总营收的5%，同比增长84%。在财报中，春秋航空明确表示，辅助业务是多元收入来源与高利润贡献，此项业务是“未来核心竞争力之一”。

编辑：俞丹  校对：汤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