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分别
成都日报  2小时前

  

  一钩新月天如水。 丰子恺 绘

  □谢明豪

  我最近收到了一位叔叔写的书,名字叫《梧桐树下》。今年初我就早早知道了这本书的问世。我花了一周的时间读完了这本书,内容都是叔叔对过往的回忆。

  这两三周之内,我在成都与南充之间的动车来回穿梭。这使我不自觉地想起书中叔叔,他有段时间也是这样周五晚上乘坐最早的动车回南充,周日晚上乘坐最晚的动车回成都,不过频数比我多得多。但我不知道叔叔是否和我一样,对回来的这一两天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计划。我要回到家里看望家人,要同我的朋友一起骑车、聊天……其实从我上面的列举就不难看出,我的时间还是主要留给了朋友,这是我回想起来没有多陪陪家人,尤其是老人而感到羞愧的。于是上周的周末我下定决心,回来的这一天我只陪家人。

  周六晚上,我同一位哥哥回到了南充。到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十点。回到家除了母亲在等着为我开门,其他的家人都已经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我刚打开手机,就看见一位朋友在给我发信息,问我要不要去骑车。我向外公再三确认上午他们没有安排的情况下,才出了门。由于只回来一天,我就没有带换洗衣服。我就穿上了中学的校服,“不合时宜”地上了路,因为现在中学的学生都开学了。我同朋友边骑车边聊天,从大学吹到初中,努力回忆着每一个阶段我们共同认识的人,说到过去的乐事都会笑得龙头都把不住。就这样,我们将我们高中骑过的路都压了一遍后,就心满意足地各回各家了。

  中午家里准备了辣子鸡和香肠,说我在学校那边吃不到这些。于是我就被“硬塞”了三大碗米饭和无数筷子的辣子鸡和香肠。吃饱之后,冲了个澡,我久违的睡了个很长的午觉到接近五点。睁眼看时间,完了!还要去看婆婆,我又马上开起车去高坪。但是时间不多了,晚上八点的动车,只是和婆婆简单地聊了十几分钟就起身了。走之前爷爷恰巧从乡下回来了,给了我他自己在乡下种的花生和丝瓜。

  晚上回了家,我喝了一大碗稀饭,就开始收拾我的物品:手机、耳机、身份证和门钥匙。外公很好奇耳机这个黑壳壳,于是就问我这是什么,我说是耳机。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最开始他翻翻盖还弄反了,我给他打开并给他戴上,他说想要听一下,看看效果咋样。我问他想听什么歌,他说都可以。音乐播放还不到十秒,他就说:“妈呀!这个声音真的好清楚哟!”然后随着音乐的播放他又是连连赞赏。我回想起现在和他面对面说话,他都有点听不清了,那说明这个耳机效果确实好。家里太久没有看电视,我又给他们演示怎么开电视,因为下周三就是纪念抗战胜利八十周年的阅兵活动。

  八点过三分,我发动了汽车,准备去火车站了。自从我拿到驾驶证后,有开车的机会我都会请缨,所以无论是去机场还是火车站,我都是驾驶员,这也算自己送自己吧。车到了,我反复提醒妈我调了后视镜的,要记得调回来,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我正准备转身走向进站口,但是妈挡在我面前,给我说脾气还要改,说我刚才在路上还是没有管好说法。我不耐烦地答应了,因为只有五分钟就要开始检票了。她又接着说:“娃娃长大了。现在二十岁了,二十年前还是一卡长……”尽管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但我不经意间瞥见妈眼里的泪水已经要喷出来了,上一次见到她这样还是外婆去世……

  一个人的成年往往被定义为十八岁后,但我觉得那只是对年龄而言。我觉得自己心智上的成年就是十九岁到二十岁这段时间。我开始主动去关心长辈,问候师长,并与朋友处好关系。我现在对自己的未来也有一定的规划,尽管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也仅仅是同龄人的平均水平,但是回想起我今年只回家了不到一个月我心里就有点难受。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我的泪腺还是不争气地大开。我不再是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了。无忧无虑的日子真好,这也是我和我的家人常常谈起的共同怀念的时光。

  我常常和我身边亲密的人大谈我的规划,我要干什么,有多么的忙,但是他们都告诉我:“注意安全就好。”从上大学选学校的地方,到上个月我去江西的一个村参加支教活动,我非常感谢我的家人能给我自己出去实践的机会,尽管他们起初是反对的。对于我对他们的陪伴,有空想起还是特别的愧疚。今年寒假的时候就说的,这个暑假我一定要好好玩,绝不会有任何事情。但是支教活动消息一发,自己又不自觉地报了名。给家人的承诺是“这个暑假应该是耍不成了,但是明年寒假……哦,不行,估计还要留校,明年暑假……哦,好像也不行,也有安排,后年!2027年的那个寒假一定有空!你们保重好身体,到时候我一定能和你们一起安逸地耍一个假期!”但是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自己会不会又爽约。

  “所以这一分别,再见面估计就要到春节了!”我对每个在暑假之尾遇到的家人、朋友说。

  动车缓缓停车靠站,成都到了。

  我在想,为什么在经过两三周的周末后,我开始了对“分别”这一话题的思考,大概就是因为相聚的时间太短,才尤为珍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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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30 05:55